打破次元壁！年轻人迷上在线下交换自制周边

【年轻人迷上在线下交换自制周边】一句“老师，这个可以伸手吗？”成为年轻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。在演唱会、电影展和各类市集中，自制周边的交换正悄然成风。“我觉得无料文化可以抵抗世界坍缩”，网友@何来一条小金鱼在社交网站上写道。作为一名设计师，她在seapower乐队的演出现场见识了无料交换的奇妙生态——现场都是陌生人，但只要递上无料就会100%触发友好反应。“无料”，这个源自日语的概念，意为免费的自制物料，最早来自二次元文化，如今已蔓延到演唱会、音乐节、电影节、音乐剧等各种线下场所。年轻人们自掏腰包创作并制作关于某个IP的野生周边，在线下相遇时互相交换。

在圈层社交中，人们因无料的存在从原子化的状态回归到群体当中，实现了 “无痛交友”。一粒粟，一名95后五月天歌迷，从高中开始喜欢五月天的歌词。2023年开始，因为线下演唱会和线上“卜卜”IP的诞生，她加深了对五月天的情感浓度。她制作的无料是一个纸质折叠卡片，打开之后中间夹着一颗糖果。卡片上写着《因为你所以我》的歌词：“你是何时偷偷拯救我，在我手心放了一颗糖果”。无料完成了精神力量实体化的过程。“本来是耳机里的声音，通过实物，把音乐里的力量真实的传递到了你的指尖，”一粒粟说。

交换无料的场合已经无处不在。从早期的二次元漫展，到如今较为普遍的演唱会、音乐剧，电影节、体育赛事甚至单个电影的上映等等，都成为同好互换无料的场合和契机。一粒粟作为I人（内向性格者），每一次都能在线下感受到友好的交流氛围。她回忆，每一次交换无料，言语上的交流都是 “老师老师！”“物料！”“哇好好看”“谢谢老师”“老师这个可以伸手吗”。00后的小鸭提到，无料甚至是她入坑五月天演唱会的一个契机。2023年6月，当时还是路人粉的她第一次在沈阳站看到粉丝发放的无料。在那场演唱会之后，她入坑五月天，并尝试摸索制作无料。“也想体验一下粉丝之间互相分享的幸福，”小鸭说。

对于很多人来说，无料的情感价值远大于制作价值。从前期的准备、创作再到打磨实物，包含着创作灵感的抒发、沉浸式的投入和见证从图纸到立体产品的成就感。一粒粟将无料形容为礼物。从抢票后到演唱会正式开演，期间等待的时间，被无料转化为了“期待”的体验。从期待制作什么样的无料，到期待大家收到后的反应，以及拿到别人无料时的惊喜。“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交换礼物的感觉，是平淡生活里的一颗糖，我收获了无数颗糖，”一粒粟如此形容。因为制作无料，一粒粟学会了procreate、钩织，甚至更多粉丝因为《因为你所以我》的无料找她约画稿。

在今年的平遥电影展上，23岁的猫饭也为电影节制作了系列冰箱贴。作为山西人以及贾樟柯的影迷，平遥电影展对她来说是乌托邦一样的存在。她观察到，在今年的平遥电影节上，影迷朋友做的无料明显变多了，大家都喜欢别人来伸手领取，氛围轻松。猫饭表示，因为无料，她认识了一位有个人摄影展的摄影师，对方用摄影展的宝丽来原件与她交换冰箱贴，两人在接下来的影展期间发展为现在仍有联系的朋友。无料也成为确认同好、寻找身份认同的一种方式。“可能是社恐人比较喜欢的一种固定圈层的社交方式，单从平遥电影展来说，有影迷朋友、有粉丝朋友、也有凑热闹的路人，能够用无料来将影迷朋友区分开来，”猫饭说。

从线上到线下，无料成为一种流行现象的背后，也包括了社交媒体和电商平台的助推。猫饭提到，在过去，lofter作为一个垂类圈层社区，对于无料文化的扩散起到了助推作用。当下，小红书似乎承担起了大众化的作用。“小红书，是我每天都要读的书。五迷老师们的物料我都特别喜欢，”一粒粟表示。

因为阿信入驻小红书，让五迷们的联系更加紧密；另一方面，小红书上不断出现的无料灵感，也激发大家不断出现新的创作。随着消费者与工厂之间的距离被不断压缩，在小红书，有大量推荐拼多多、1688店铺的笔记在粉丝群体传播。这两个平台也承接了无料背后的定制生意。

这些具有独特审美和表达的作品，甚至会成为偶像与粉丝的情感链接之物。老狼在出发北美之前，还晒出了粉丝制作的纯真年代周边行李牌。作为90年代校园民谣的代表人物，老狼的粉丝年龄跨度较大，“无料”的形态进一步扩散到年轻人之外更大的群体当中。网友小金鱼是一位设计师，她在笔记中写道，设计的无料会体现制作者的审美偏好和创造力，这种赞赏则会反哺给设计者。我在视觉设计行业工作多年，都没试过得到这么多正反馈和认可，”小金鱼说。在北京鸟巢演唱会之后，一个五月天粉丝在机场拍摄了让自己流泪的一份粉丝无料。许多粉丝深有同感，而阿信也在刷到这条视频之后点了“好”。

无料，这个源自二次元的文化现象，如今已成为连接年轻人情感的纽带。在交换与创作中，他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社交语言和情感表达方式。